料理高手或是收納高手之類的名號,聽起來就覺得很棒,但「戀愛高手」的封號呢?

這個女人是戀愛高手。聽到這句話時,許多人會從中產生諸多聯想,「情場得意的多情女↓每一場戀愛都一帆風順↓只有她拋棄別人的分,從來沒有被別人甩過↓討厭的女人」。喔喔,我也是這麼想的。戀愛高手?恭喜你。如果可以賞給我一點指甲屑,我會每天早晨泡在咖啡裡當補品喝。

戀愛高手已經讓人有這樣的感覺了,那「床上高手」呢?如果這句話出自男性上司之口,絕對會被當成性騷擾。但是「床上高手」又有什麼錯?雖然女人都不想別人對自己有這種評價,但又很想擁有這種封號,真是進退維谷。不,我不是突然扯到床上的事,我們要談的是戀愛問題。

要我談談這個問題?的確,近十年來,我經常擺出一副自以為是的面孔,在一些女性雜誌的專訪中侃侃而談「和情人相處的聰明方法」「如何挑選理想丈夫」「如何尋找你的真命天子」之類的話題。雖然對那些雜誌感到有點抱歉,但每次接到類似的工作,我就獨自在房間裡抱怨:「我還想要別人教呢!」

我和任何一個男人交往,最長不超過三年(而且還是淡淡的交往),通常在一年左右就分道揚鑣。結了一次婚,也只撐了六年,最後還是以離婚收場。我既不知道和情人相處的聰明方式,也不懂該怎麼選擇理想丈夫。但我是靠這個吃飯的,在回答一堆有的沒有的問題之後,漸漸地,我發現了一個真理。

戀愛永遠不可能稱心如意。戀愛無法一概而論。戀愛不可能有教戰手冊。當我在心理學家小倉千加子的著作中,看到〈戀愛是近代化社會中最後的不合理〉那一章節時,感到自己終於鬆了一口氣。

不合理。Les Miserables(譯註:Les Miserables是法國作家雨果的作品,譯為《悲慘世界》,也譯為《孤星淚》)。基本上,戀愛是一齣悲劇,但悲劇的反面就是喜劇。所以,即使戀愛再怎麼令人傷心難過,心裡卻覺得有趣得欲罷不能。

我是個笨手笨腳的人。這不是比喻,我笨手笨腳,身體也不靈活,所以,也不會開車,運動神經的偏差值(譯註:deviation value,指低於平均水準的數值)是35(高中時,運動測驗的結果)。祕書看到我連吃藥粉也會嗆到時,忍不住嘀咕:「這才不是山本文緒呢!」

所以,無論想做任何事,都要從基礎的基礎學起。我經常拜託老師,把我當作幼稚園的小朋友來教。拜這些老師所賜,我已經學會了一口氣游五十公尺;料理雖然稱不上拿手,但至少已經可以照顧好自己的三餐。

然而,戀愛沒有學校,只能靠自己摸索。我個人的摸索經驗始於十五歲第一次交男朋友,至今已經歷了幾許歲月。對一件事有興趣,才可能有長進。我很希望自己不計其數的戀愛失敗經驗,可以成為各位的借鏡。

由於要從基礎的基礎開始,所以,首先從「如何尋找自己喜歡的男人」開始吧。

最近,我身邊有好幾個三十好幾的女人都來找我訴苦:「我找不到心儀的男人。」「什麼?」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。我一看到自己心儀的男人,整個人都癱掉了。還是說,我對男人的要求低得像搥木球的門欄?

心儀的男人。有心儀的男人比沒有的人快樂多了。暫且不管你們有沒有可能在一起,也不管他有沒有結婚,對任何人都無法動心的日子總覺得提不起勁來。雖然輕鬆,如果有人覺得樂得輕鬆,當然沒必要刻意去找一個心儀的男人,但我的這些女性朋友「想要有心儀的男人」。

其中,有人說了一句讓我愣了一下的話,「山本小姐的開關永遠都打開著」。她的意思是,我的戀愛開關隨時處於「開」的狀態。乍聽到這句話,我還在心裡嘀咕「說話真沒口德」,但仔細思考一下,發現她或許說到了重點。

我問她:「SMAP裡你喜歡誰?」

「嗯。都喜歡。」

問題就出在這裡。在看男人的時候,我都會下意識地列出我的「心儀名次」,或是「差強人意名次」。當一大票人聚餐時當然要排名次,就連和年長的爺爺伯伯輩聚會時,如果有六個男人,我就會排出A到F的「山本小姐心儀排行榜」。判斷的標準和年齡、頭銜無關,只是「看起來的感覺、一起聊天的感覺」;也並不代表之後會有什麼發展。即使面對只見過一次面的人,甚至不曾交談過的人,我也會像裝上程式的觀察儀一樣,為自己面前的男人排名次。我很清楚,如果那些男人知道,絕對會對我說:「你這種人有什麼資格幫我們排什麼E啊F的?」所以,以 SMAP 為例,雖然有時候是木村拓哉第一名,有時候是慎吾佔上風,但一定會有我自己的排行榜。

原以為,像我這種透過戀愛觀察儀看世界的女人一定是稀有動物,沒想到在向周圍的朋友打聽後,發現原來我並不孤獨。這些人毫無例外地,都是在戀愛方面很積極,即使遭遇慘痛的經驗也絕不退縮的「悍將」(當然也沒有放棄夢想)。

如果覺得用這種眼光看男人好像在諂媚,好像整天在發情,令人作嘔的話,就請你一輩子都守住你的節操。你可以啃著仙貝,完全不用努力,憑著「你本來的樣子」,等待白馬王子現身的奇蹟吧。

平時練習幫男人排名次,在關鍵時刻的瞬間爆發力就會完全不一樣。你會在無意識中養成找A的人說話的習慣。這只是第一步。

從現在開始,你不妨也用戀愛觀察儀觀察一下周圍。即使是無聊的公司,無聊的通勤電車,只要你一打開開關,或許就可以看到不一樣的色彩。 


《花需要水 我需要戀愛》

日本暢銷作家山本文緒愛恨閃電,激動十年私散文,
作者藉由「11樓之2」這樣的空間去沉澱過往的回憶,
人生流淚好幾回,日日是作文,日日精神抖擻愛下去!


.山本文緒◎著 黃蘊潔◎譯
.出版日期:2006.2 即將出版/大田出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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